[剑网3/花羊]不嗣音 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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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 对谈
崇渊在两人周围绕了几圈，而后踱到谢清玄身侧卧了下来。谢清玄伸手给它顺了顺毛，收回手时眼里闪着些欣喜。
“说到故人……老顾，你相信转世么？”
实际上也有些意外，对方并没有接下话茬问什么转世，而是越过谢清玄怔怔地看着崇渊，“你上次是不是问我这鹿子名字的事儿来着？”
谢清玄“恩？”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他，眼神闪了闪心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，随即点点头示意老顾往下说。
“其实这个鹿子是他捡来的，后来我说我喜欢就要了过来，跟花海的鹿子们混在一起，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多年……”老顾低了低头，从鼻腔里发出一阵闷哼，却带着嘴角一丝微扬，像是无奈又更像是一种惋惜。这个表情让谢清玄霎时有一种想借个肩膀给他的冲动，但看了看比自己年长好长一截的对方，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但这人在他心里必定是极为重要的吧，谢清玄想。
谢清玄没做声，老顾便兀自说了下去。事情不长，但老顾讲得很长。可这前后的叙述却总让谢清玄觉得他刻意漏掉了什么关键部分，然而具体的，谢清玄当然说不出。
老顾说，那是那年他们从名剑大会回来，说来也真是好巧，和谢清玄遇到崇渊一样，也是名剑大会。那鹿子是他那个友人临走之前捡来的。那日他从华山来，半道上遇到只前蹄给捕兽夹伤着了的雏鹿。那人便抱了来，顺路带到了青岩。巧又是急着要出发去藏剑山庄，老顾便把它托付给了师妹。待二人从藏剑回来，那鹿子已经病愈了。后来他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，再后来……再后来老顾就不说了。
“……后来我在纯阳的时候问他，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儿。他摇了摇头看着檐外的飞雪跟我说，人生之幸与不幸，大抵是身在万山之巅而心却如堕千丈之渊吧。”老顾说完，眼神较先前有些黯淡。他倒像是跟自己计较了些什么似的，直愣愣地也不知盯着何处，鼻腔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，而后开始轻轻地摇头，以一种如同树叶轻颤般的幅度。
谢清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崇渊乖顺地卧在一旁，老顾没有说话，谢清玄也没有。有那么一瞬间谢清玄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，比如戳到了别人的伤心事？这样一想倒让谢清玄想起，自己反而是被老顾引到了这样一个话题。
“对了，”对方突然发了声，“方才你问我，相不相信来生。”而后又顿了顿，“我大概……是半信半疑的吧。”
谢清玄正想着对方怎么就在自己刚想到的时候提了这个，老顾又跟着补了一句。“有些事情没发生的时候感觉荒诞地可笑，但倘使有一日成了真，那便觉得当时轻易否定掉的自己，才是真的愚人。”
这话一出，谢清玄觉得比方才更不知如何接茬了，随口胡诌了一下九天那位神算，想着快些结束了话题，却不料被老顾半路截断了。
“你知道变天君？”谢清玄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不会再和老顾讨论这些问题了，此刻对方的眼神正带着些疑虑又混着些焦灼朝着自己逼来。
“这……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？”谢清玄感觉到里衫浸了细细密密一层汗。老顾的眼神较之前更为犀利了些，谢清玄感觉被注视着的自己头皮都有些发麻，“那……那不是坊间传说么……大家都知道的啊……”
语罢，老顾眼神里那些让谢清玄感觉到的不自在霎时消失了。快得反而让谢清玄感觉到一些不适应，但终究是长舒了一口气，静下来刚一想便发现些不对。
“你是说，九天确有其人？”谢清玄感觉情绪起伏太大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，下意识伸了手要抓着老顾的胳膊，又在快要触到衣料的瞬间收回来握成了拳头，“那变天君是真的能……”
可事实上对方却在他伸手之时先他一步爬了起来，“今日与谢兄相聊甚欢，险些忘了还有要事在身，在下先行一步，告辞。”语罢，两步一踏，乘着轻功飞远了。
若九天不是传说，谢清玄想，那自己与那位“瑾淮”的渊源怕真不是空穴来风了。